人的诉求是多元的,但作为一个群体,诉求是可以预计的。少部分人以苦行为乐,但大多数人会以物质财富为乐。少部分人会觉得成为奴隶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多数人不行。或者说,在农业社会可以,但随着现代社会人的权利意识逐步觉醒,普遍受过教育,
同时大多数人的能力也随着社会发展会趋于相近。在任何时代,一个人也不能同时杀死100个人。但在农业社会,一个受过充分教育的人能力超过100个目不识丁的农奴是完全可能的。但在工业社会,人的能力差距就极大缩小了。在现代社会,随着信息的充分流动,教育的廉价化,能力差距会缩小的更加显著。
基于这两个前提,那么民主制度就是一个社会大部分人的诉求,最后也必然走向民主。因为大多数人不愿意被奴役,希望政府是一个为他们集体意志服务的工具。而因为人和人能力差距的缩小,导致强人也无法阻止民主——无法阻止“多数人的统治”。
同时,少数人必须要服从多数人的意志,这既是道德,也是自己的利益。如果某个人喜欢当奴隶,但大多数人不喜欢,那他就得践踏大多数人的意志才能实现的自己愿望。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对抗大多数人的意志,在现代社会意味着不可能,因为人和人能力差别的缩小,强行试图实现自己的愿望等于在民主制度下被千夫所指,不但愿望无法实现,还会被民意惩罚。他如果继续抱着他原有的想法,就意味着要终身活在痛苦中。
大多数人追求什么?财富,越来越多的物质财富。不只要多,还要分配公平。随着人和人之间能力差别的消失,那么这个愿望可以逐渐实现——任何不是由于幸运,勤奋或者能力差异获得的财富都会在民主制度下被再分配而减轻其不公平性。自由,越来越多的自由。但自由有一个前提,就是不能践踏多数人的民主政体。
再如之前论述的那样,社会等于共同体,否则就是分裂的多个社会。而只有民族才是稳定的共同体,那么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民族主义下的民主制度就是“历史的终结”,一切制度的终点。在一个民族的内部,民主将终结历史,成为人类在现有技术条件下最后的制度。而民族内部的民主就是本民族的统治制度和底线。民族的集体利益,也就是民族的利益和民族的延续就是本民族的宪法。
但是在民族之外,就不尽然了。因为他们的社会是分层的,各个民族彼此之间不负责任,不负义务,也没有法律。民族之间没有共情——没有转化性,自然不会互相负责。所以历史的终结意味着民族内部的大同,而非民族之间的大同。
民族之间维系的不是道德,法律或者民意,而是各个民族的利益。民族之间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除非某个民族妨碍了本民族民族利益的实现甚至妨碍了本民族的延续——汉人为什么要杀光日本人而不是在与日本人的贸易中受益呢?但汉人不能允许满人存在,因为他们民族的存在将意味着汉人的历史记忆处于危险中。
从经济的角度来说,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和贸易壁垒的摧毁,自由贸易让所有人都受益是一个已经得到证明的论题。所以各个民族会在自由贸易的全球化体制下在各自博弈下获得自己应得的位置。从这个角度来说,各民族最后都将在新的民族社会的国际秩序中受益,受益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但各个民族同样会扎紧篱笆。不许其他民族进入本民族的社会,损害本民族的延续。
对汉人来说,汉人不排斥任何共同体外的其他民族,比如日本人,朝鲜人,盎萨人,俄罗斯人的商品,制度,文化,技术。因为这些都不足以改变共同体的界限,无法把汉人变成他们民族共同体的一员。但汉人必须要清理本民族共同体内部的那些少民的一切,任何他们历史记忆,文化和其他因素都会损害汉人的民族认同。对共同体外的各民族,汉人会在利益的基础上与他们博弈,签订条约,互相尊重对方的利益,因为唯有尊重利益和守约才能让贸易维持下去。对他们的公民,汉人也将尊重。只要他们遵守汉人的法律和与汉人的往来规则,不试图进入汉人的共同体,那么他们来中国旅行,甚至以后工作求学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更不用说商品了。正如一个明智的家长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和最好的学生竞争而不是拉偏架一样,汉人的企业将在和外国的公平竞争中凭借汉人的优势区位和高素质取得胜利和利益最大化。
从这个角度来说,未来民族的国际社会不是一个排外的社会,贸易和往来甚至会比今天更加容易和愉快。但各个民族同样会保持自己共同体的严密界限,只会允许确实放弃了之前民族意识和可以加入本民族共同体的人加入本民族。通过这个办法,各个民族将不用担心在全球化中失去自己的话语权和原有的利益,并实现民族内部的大同。汉人将凭借着自己的体量理所当然在这个新的国际社会拥有最大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