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族--通向暴政之路

人们往往把民族主义者称作法西斯,我认为恰恰相反,选择国族主义才是通向暴政之路。

社群主义这样批评自由主义:自由主义依赖的是“原子化的个人”,使人处于无依傍的状态。社群主义认为这种状态导致个人的孤独,原子化,甚至为为极权主义铺平了道路。其实,这不是自由主义的真正谬误之处。自由主义秉承这样一种观念;审视社会关系中的权力结构,找到并解除其中压迫性的部分。自由主义并不禁止个人的社会联系,自由主义只是要确保这种关系不是压迫性的。

保守主义这样批评自由主义:自由主义的多元主义宽容不宽容者。其实这也是对自由主义的误读。自由主义支持的是多元主义而不是相对主义。多元主义只承认有限的善好,而且只愿意与善好共存,多元主义不会宽容不宽容者,比如宗教狂信徒、恐怖分子等等。而相对主义的基石是怀疑主义,他们否认善恶的实质区别,只觉得善恶是一种价值判断,这种相对主义再进一步就是虚无主义。相对主义而不是多元主义才会支持穆斯林群体入境。

那么,自由主义的政治观是什么样的?简而言之,互相宽容的人构成共同体生活在一起。

自由主义反对民族主义,而支持国族主义。自由主义者认为民族主义具有排他性和压迫性,而通过对多元信仰而结合起来的国族就没有这些问题。自由主义认为,人不属于特定的共同体,人具有完全的流动性,依靠国族就能联合人。可是我们知道,民族身份是被决定的,人几乎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民族身份。正是民族身份的不可改变,民族界限的不可逾越,使民族成为坚实的共同体。失去了民族的基石,国族要想团结起来就只能依靠地域和地域,可事实上改变国籍和意识形态相当容易,国族的联合只会不堪一击。

自由主义者一贯要求民族之间相互宽容形成国族。但是我们知道,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宽容。比如白人并不想宽容黑人进入共同体,那么该如何对待这些白人呢?
自由主义的答案是:只宽容宽容者,不宽容不宽容者。对待这些不宽容者,波普尔的一句话颇能表现出自由主义的态度:“如果我们将无限的宽容扩展到那些不宽容的人,如果我们不准备为捍卫一个宽容的社会而去反对不宽容的人的攻击,那么宽容的人将会被毁灭,宽容的社会也随之被摧毁”。也就是说,按照自由主义的答案,要制止白人的不宽容行为。

政治正确正是对这种不宽容的制止。政治正确,是对言论自由的一种限制,它要求公众在表达言论的时候,不能表现出对他人的不宽容。比如,不得以“黑鬼”描述黑人、不得歧视穆斯林等等。

为了保持多元,维护国族而不是民族,自由主义采取限制言论自由的方式来压制白人的声音。但是这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文化大革命。因为我们知道,多数人自发的忠诚于自己的民族身份,比如白人反对黑人进入自己的国家。如果放任自发的话,本来占据多数的白人就能轻易消灭黑人。国族主义者要想实现国族,就只能不断的压制社会的自发力量,他们要对政治、经济、文化、社会进行全方位的改造,才能使本来朴素热爱民族的人在国族下生活。

限制言论自由的政治正确是第一步,文化大革命是第二步,那么国族国家扩张就是第三步。因为国族本身是意识形态联合体而不是民族共同体,极其不稳定。所以一旦有民族国家存在,民族国家就会对国族共同体的凝聚产生威胁,本国族内部的公民就会离心。正因为如此,国族国家需要扩张,逼迫其他国家接受多元文化意识形态。这种扩张直到让世界上所以国家都被迫接受多元主义为止。

罗尔斯说:“我们忍受一种不正义只能是在需要用它来避免另一种更大的不正义的情况下才有可能”。民族主义只需要通过民族身份确立边界,保障自己民族的生存。而国族主义为了实现多元,只能从政治正确走向对外扩张。因此,民族国家爱好和平,而国族国家对外扩张。当有人选择了国族,就是走上了通向暴政之路,暴政从压制本国国民开始,到奴役全球结束,这就是国族主义的后果。